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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狠毒的凛凛寒光, 气氛压抑而悚栗。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腥气。
“买一送一。”
安停舟脸上笑盈盈的, 修长的指间旋转把玩着一把漂亮的蝴蝶|刀:“你的小情人我给你全头全尾地弄来了, 另一个也是你们那边的人,当个赠品也算值点钱,怎么样, 还算满意吗。”
方衍之和高均被蒙了眼堵了嘴地绑在凳子上, 一副任人鱼肉之态。
顾连绵掀起眼皮,了无生意的平静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皲裂。“安停舟,你究竟想干什么,咳咳咳……”
她每咳一下, 唇角边血丝的颜色便更深一分,顺着下颚线滴滴答答地滑落下去, 染红了她雪白的毛衫下摆。
百分之两百, 顾连绵的肺绝对出了问题。
哪怕她竭力隐忍不想让方衍之听见, 但生理上的疾病又哪是主观所能控制, 一开口就带出了一连串听着就严重无比的咳嗽, 呼吸之间已能听出肺腔间震鸣的沙哑颤音, 焦灼嘶厉。
方衍之耳力极好, 更何况被剥夺视力后其他感官更是敏捷, 每一频的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, 越听越觉惊心。
心脏处狠狠一抽,因为过于激动而浑身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。
她怎么了,她的肺怎么了,怎么会咳得这样厉害,她有没有哪里受伤,伤得重不重,她难受吗,她害怕吗,她……疼吗。
一问接着一问连珠炮弹似地往方衍之脑子里狂轰滥炸,炸得他兵荒马乱四仰八叉,一路以来的冷静克制全线呼啦啦崩了盘,撒得一地都是,什么狗屁计划,什么×蛋筹谋,什么旁得玩意儿都去他娘的见鬼去得挤到了一边。
他只想带这个人回家。
其实他想说的是——他好想她,好担心她。
害怕这种东西,在他那位心理素质异常强大的爱人身上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,但疼,当然是会疼的。
她又不是机器,怎么不会疼。
除夕那夜,药效过了后的方衍之在后座上醒来,心里像是被生生被挖空了一块,嗖嗖地漏着凉风,空洞洞的。
前面开着车的肖煜了看一眼后视镜,劝道:“你也别太想不开。”
“停车。”
方衍之面无表情。
“不是跟你作对兄弟。”
肖煜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现在放你下去你也追不上啊。”
“最后一遍,停车。”
“你怎么就这么轴呢,跟你说了……卧槽&¥@!!!”
九十迈的车速。
方衍之拉开车门二话没说就跳了下去。
……
那几天他干过的傻逼事冷静下来后自己都想抽死自己,却也不得不承认,他是真的快疯了。
肖煜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么不理智过。
也是那日起,夜深人静,方衍之把两人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细细琢磨了一遍,渐渐想起了许多过往他不太注意得到的细枝末节。
比如生活上她非常顺着他,几他说什么都是纵容式的答应,但工作上不会,有问题就指,有意见就提,作什么大决定时允许你发表意见,但只是淡淡一笑基本上不听。
如果她计划之内今天有什么工作要完成,你劝她早点休息她不会跟你反驳,却哪怕通宵也一定会严格执行完自己的计划,只要是她手下过的工作都极度追求完美,绝对不将就。
连绵这个人看起来温和好说话,其实骨子里决绝又执拗,决定好的事情绝无回转的余地,不死不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