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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。没有得到回答,沈静洲嗤笑道:“你还是这个样子。”
沈静洲也说了和苏严学相似的话,不同的是沈静洲比苏严学要了解她:“你还是觉得不说话就能反抗什么。”
“你到底想反抗什么?”
“苏笛,五年前嘉嘉是因为你才爬上的楼顶,也是因为你才掉下去的,现在又因为你不得安息。”
苏明嘉掉下去的时候,沈静洲刚好拉开她病房的窗帘。
想到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那一记重响,沈静洲举起手,像是举起枪口一般指向苏笛:“是你欠嘉嘉的,但四年以来我从没听你说一句对不起。”
沈静洲的“欠“字尖利而刺耳,苏笛想了想,像是不明白一样开了口:“凭什么?”
“我只是活下来了,就要对她说对不起么?”
苏笛的质问很轻,好像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,“那要是死在手术台的人是我,你们谁会对我说对不起吗?”
额头的青筋像编到最后的花绳一样翻动了几下,她盯着苏笛,突然之间冷静了下来。仿佛又一次洞察到了这个孩子的弱点,她的语气变得平缓而残酷,“苏笛,你是想控诉我们没有把你和明嘉一样,也当做苏家的女儿,也当做同等的一条命吗?”
“太蠢了,你的命,你的全身上下值多少?你以为就算没有把你接到苏家,嘉嘉就拿不到你的肾吗?”
“如果没有苏家,你没有办法出去读书,你会住在当时你外婆死前的那间破民房里,上三流的学校,和几千万人一起挤破头去获取一点高等教育机会,最后用你那少的可怜的资源感慨自己实现不了阶级跨越的人生。我告诉你,没有苏家的话,谁会因为你那根本不稀缺的天资高看你一眼,谁会把机会送到你手边?”
“苏笛,你不可能享受着不属于你的资源,却以为什么都不需要付出。”
“享受着不属于你的资源“,好像沈静洲说得对,这是一场明码标价的交易。可是这场所有人都默认的交易里,唯独她自己从没有说过同意。
王允的呻吟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,他如同一块即将被丢弃的烂肉般挣扎着。沈静洲厌恶地瞥了他一眼,目光中充满了嫌恶。
“我这几年来,每一天都在想,凭什么你心安理得地替嘉嘉多活了那么多年,要是老天有眼,能让你也尝尝嘉嘉尝过的滋味就好了。”
沈静洲的话语如同诅咒般在客厅中回荡,她用手抵着自己的额头,笑得痛快又讥讽,“你现在大概尝到了,但看你这副样子我也不觉得多痛快,只觉得恶心。”
耳边是喋喋不休的娱乐新闻播报,鼻腔里是混杂着铁锈味的刺鼻香水,眼前是苏家亮堂得都有些晃眼的灯光。
像是那年自己跪在苏家撤掉地毯的地上,又不像。
起码那年自己在意识昏沉时想的仍然是,她有一个要见的人。
沈静洲终于笑够了,于是她轻轻地问道:“那怎么样才能让你觉得痛快?”
不明白苏笛是以怎样的心情问出的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,沈静洲喘了一口气,一字一顿地说:“我要那天死的人变成你,我要我的嘉嘉回来!”
苏明嘉是活不过来了,但自己可以死。
既然沈静洲现在还是想要她死,事情就简单了。
当年沈静洲认定,苏笛的肾救过苏明嘉,那只要再摘一颗肾,就可保她万事无虞。
捡起脚边还沾着血的刀,苏笛将刀刃悬停在自己的后腰上,她的目光没有落点,仿佛只是在做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:“好啊,那就把我这一颗肾再拿走好了,你们当年要的就是它,拿走它,苏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