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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瓷瓶碎在了地上。她毫无征兆地呛出一口血来。原来方才鼻腔中的腥味不是什么水腥味,而是气血逆流的血腥味。
眼中的景色开始渐渐模糊,裴安懿下意识地想弯下腰去将底下的碎瓷片收拾好,却不想前倾反倒失了力气,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。
在坠地的前一秒,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扶住了——
苍耳子擦了擦额上的汗,施针止血,床榻上的人已经起高热了。身上挨的二十下板子的旧伤还没有好,又有心血逆流之势,哪怕医术高超如苍耳子,面对此等情况也是棘手得不得了。
沈蝶站在一旁,不知所措。
今日轮到她当值,她蹲在房梁之上正欲同下一个人换班,哪知下一个暗卫闹了肚子,去了茅房,她这才多替人值了半柱香,就是这半柱香,清晨还好好的她家殿下,忽然就呛出一口血出来。
她着急忙慌地跳下房梁,望着地上的那摊赤红思绪短暂地空白了一刻钟,不知道这事到底是要如何办,又想到府上正好住着一位神医弟子,虽那位神医弟子平日里白日喝酒,没个正形,但好歹是个大夫,便飞身将人拽了过来。
干完这些,沈蝶又想了想,这事应当得叫从前那位张小姐知晓,不然没个人来料理,于是通过暗卫,传信于张沁沁。
张沁沁那处得了消息,猜到些不对劲,连夜从钱庄子上赶了过来。一时之间有些乱着的长公主府才堪堪有了主心骨。
张沁沁闻讯封府,对外只说长公主卧病在床,不便见人。对内则是雷霆手段,先是料理了几个想要往外跑的疑似探子的女使,杀鸡儆猴当众处决,再说了几句软和话来抚慰人心,话说的软但事情却做得决绝,张沁沁拿着裴安懿的金印调出暗卫封府,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
对外的这等说辞没叫人起疑心来,毕竟那长公主挨了二十下板子,众人只以为女子身子骨单薄,禁不起这通板子。
从裴安懿不省事起不过堪堪一个时辰,长公主府便又成了往日那般井井有条的模样。
沈蝶将这些全都看在眼里,不由得对这位嘴甜心硬的小姐刮目相看。
张沁沁蹙着眉望着床榻之上面上毫无血色的人,又瞥了一眼立于床榻旁的沈蝶,那姑娘一身暗卫行头,正站在那里发着懵。
如此消息能瞒下来,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个小丫头没有出府叫人,也没有胡乱声张,不动声色地将她请了来,思及此,张沁沁心中不免生出三分赏识出来,这小丫头是个知道轻重缓急的机灵人,于是缓声开口道:“这件事你做得很不错,去钱庄子上领赏钱去罢。”
沈蝶闻言,知晓这里是不需要她的意思,心中松了一口气,点了点头,翻出窗去,身上墨色的暗卫服同夜色融为一体,消失其间。
苍耳子听到“钱”字心头一动,话未等她开口,张沁沁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金元宝。
苍耳子嘴唇微张,一时间喉咙里竟说不出一个字出来。
张沁沁软和道:“这钱,不光是给神医的诊金,还是封口费。”
“殿下身份特殊,如今又是特殊时期,今日之事,还请神医莫要说出去。”
苍耳子掂了掂手中金元宝的分量,这诊金,怕是她下辈子的酒钱都不用发愁了。她将它攥在手心中,重重点了一下头,难得正色道:“自然。”
张沁沁颔首,目光挪到了床榻上的人上,床榻之上的人额上不断冒出虚汗,嘴唇血色全无。
“殿下如何?”
苍耳子将手中的金针放置一旁:“我观殿下脉象,应当是有沉疴宿疾在身上,身上挨的板子倒是皮外伤,只是不知发生了些什么至使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