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、时时自有春风扫(2)(2/30)
点笑意顷刻间就僵滞了,眼睫垂下来,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冷漠。神色晦暗地在原地等了许久,谢定夷还是没有朝自己这个方向投过来一眼,反而是撒娇的话语随风传来,细细地听不真切。
左右不过是些邀宠的情话,沈淙不想去听,扯动缰绳想要走远一些,可刚刚还牢记的动作在这短短一瞬间好像忘干净了似的,手脚僵直地坐在马背上,怎么也用不起力来。
“陛下上回送我的牡丹开花了,臣侍倾心养育,您可要去看一眼?”
“好看么?”
“自然好看,陛下若是觉得不满意,晚间自有另一株牡丹供陛下观赏……”
仗着左右没人,江容墨像是没骨头似地倚在谢定夷肩头,说话也不大收敛,可她反应平平,吃了两口茶,淡淡道:“站好。”
“好嘛……”又是几句撒娇,夹着嗓子,腻得人想吐。
离得远,江容墨一时间也没认出那马背上的到底是谁,只以为是陛下在哪寻的新欢,毕竟宫里有多少人盯着陛下他不是不知道,是以丝毫没有将那人放在眼里,只满心满眼地贴在谢定夷身边。
真恶心……就是用这副作态勾引她的吗……
沈淙看着两人亲密的行为,握着缰绳的手青筋凸起,心中的恶念被嫉妒刺激的愈发猖獗,犹如野草般肆意疯长,胸腔深处那道被自己刻意隐去的旧日伤疤再次撕开了一道口子,疼得他好半晌都没吐出一口气。
明明根本不想听见,可马匹晃晃悠悠,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离他们很近的地方。
……
……如果……
……如果摔下去的话,她会看自己一眼吗?
“府君——”看见那围栏内的银亮的雪银驹昂首扬蹄,宁柏立刻扬声提醒了一句,但沈淙不知道是力道不足还是被吓到了,明明缰绳就握在手中还是没有维持住平衡,整个人往右侧一歪,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这动静总算引来了谢定夷的视线,见沈淙摔至马下,她的神色猛然一变,立刻抬手翻过了围栏,可他跌下马毕竟是瞬息之间的事,没有人有这么快的速度接下他,宁柏跑到他身边,率先拉开了一旁站在的步月,免得它受到惊吓再次踩到他。
“怎么回事?!”谢定夷伸手将倒地的沈淙抱进怀里,蹙眉查看他的伤势,最先跌到地上的那只手臂不太自然地垂着,看样子伤得并不轻。
八成是脱臼,再严重一点或许是骨裂,谢定夷不敢轻易挪动他,对不远处随侍的侍从道:“直接唤医官到这里来!”
侍从应是,立刻迈步跑远了。
谢定夷低头看着沈淙苍白的脸色,放轻声音安慰道:“忍一忍,医官马上就来了。”
沈淙闷闷地应了一声,没有喊痛,只是沉默地抿紧了双唇。
毕竟是陛下急召,医官很快就过来了,匆匆忙忙地跪在草地上就开始查看伤势,沈淙似乎怕被人看见,一直将脸往谢定夷怀里侧,她安抚地摸了摸他的侧颈,用袖子挡住了他的脸。
眼前一片黑暗,五感被她的气息全然包裹,这种紧密的触碰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,连带着手臂分筋错骨的疼痛都变得可以不略不计,苍白的脸上失去了刚刚还维持着的平静和隐忍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郁和满足,瞳孔透过衣袖的缝隙去看谢定夷的神色——专注而担忧,眼神落在他的伤处,许久都未错开一下。
空荡荡的胸口因为她的神情一瞬间被填满了,甚至饱胀的有点发疼,连带着干涩的喉咙都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。
或许有些东西早就不受控了,他曾经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失态,也从不相信自己会有一天